麋鹿角_隐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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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露中】夜雪


○苏露异体
○新年玻璃渣,慎(啊我这个坏人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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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中感觉旁边的床陷了下去,一个温暖的触觉轻柔地落在额头上。

“……万尼亚?”王耀的神志还未完全清醒,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那个温暖源,闭着眼睛用脸蹭啊蹭,终于找到对方的嘴唇吻了上去。

一股混合着冰雪、伏特加和烟草的味道。

“Спокойной ночи, Яо。”唇齿间传来几个模糊的音节,那声音迟疑了一会儿,又低声说道,“……Я люблю тебя 。”①

“……我也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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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就满足了?”伊万拿着伏特加,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,侧头看了看斜靠在窗边的人,“不像你的风格。”

那人沉默地看着指尖跃动的火星,待到又一截烟丝断裂零碎成灰,才淡淡地开口说道,“不然怎么办?能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,我还能奢求什么?”

“我以为你不相信神明。”

那人发出一声急促的闷笑,像是在讽刺,“我原本是不信的。哈,你觉得我会傻兮兮地高举双手大吼'唯物主义万岁'?”

“不,我觉得你会直接扛着PPSh-41②找耶和华干架。”

“你的笑话还是那么没营养。”

“彼此彼此,你转移话题的技术依旧不咋地。”

“……啧。”见伊万还在盯着他,那人皱着眉头,把烟掐了,“只会喝酒的小奶娃。”

伊万也不气恼,撑着腮笑眯眯地说:“因为某人扬言,如果我吸烟的话要砸烂我所有的伏特加哦~万尼亚不敢不听呢★”

“哦是吗。”那个低哑的嗓音依然漫不经心,“老子当年跟某人肩并肩与世界为敌时,某只小熊崽连受精卵都不是呢,嗯?”

伊万把桌上的熊猫玩偶拉到身前,低头用鼻尖碰了碰熊猫的眼睛,“你忘加过去式了,我亲爱的伊利亚。以及,可以停止拌嘴这种幼稚的行为吗?”

那人没有回答,转过头安静地看向窗外,看着莫斯科纷纷扬扬的夜雪无声地将整个世界埋葬。

满足吗?甘心吗?

当然不。

呵,不满足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?

1991年12月30日,当那面经历了多少次硝烟与烈火的镰刀锤子旗降下时,他本应该消失的。

国家的意识体依靠国民的信仰而存在,也因国民的背弃而消亡。

啊,这么说来,他应该感谢那些还在坚持苏/维/埃荣光的老家伙,感谢那些不承认俄/罗/斯存在的顽固分子,让他苟延残喘到今日。

但是他还能坚持多久呢?一年?两年?还是又一个十年?天晓得。但他知道,当最后一个苏/联/人安静地闭上眼睛时,他就可以对这个世界说晚安了。

“……伊利亚?”

他回过神来,才发现伊万已经站在他身边,垂眼陪他注视着夜晚沉睡的莫斯科。

雪,自天鹅绒般的夜空悠扬落下,仿佛伴着俄式忧郁而庄重的曲子飘舞着,时而在晚风中旋转升腾,纷纷洒洒,渐渐柔和了克林姆林宫尖锐的棱角,抚平了东正教教堂顶端锋利的愤怒,温柔了整个俄国。

啊,就是这么个柔软细腻的小东西,征服了令欧洲颤抖令世界畏惧的俄国,征服了冷酷凶残的北方暴君。

这种美景,真是再看个千百年都不会腻啊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

伊万哼了一声,表示他听到了。

“死者是不该打扰生者的安宁的,这次是我任性了。”伊利亚轻声叹息,倒依然没有半点悔过的意思。

“你又何必增加自己的执念?”

“换作你,你忍得住?”一刀戳心。

伊万不说话了。

“其实一直让他以为你是失忆后的我也挺不错的。”伊利亚翘了一下嘴角,“虽然这样让我不太爽。”

“那真是对不住你啊,伊、利、亚。”

“不过,你会一直陪伴他的,对吗?”

“只要我还在。”伊万深吸一口气,转过头看着伊利亚的眼睛,一字一句认真地说,“但是我不想代替你的存在,苏/维/埃,你在他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,这点我必须承认。”然后他突然笑了,高兴得像个孩子,“但是我能跟他一起创造新的记忆,而且是鲜活且明艳的。我能跟他一起行走,一起抵御外界恶毒的威胁与伤害。即使哪一天他已经足够强大了,强大到不需要我了,我还可以站在他身后注视着那个重新睥睨天下的背影。”

“不,你不需要代替我。”伊利亚拍了拍伊万的肩,转身向房间外走去,“你本身就是我的延续呀。”

伊万抱着臂,看着伊利亚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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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间房间里,王耀将手背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。

一滴眼泪划过脸颊渗入枕头,消失不见了。

“笨蛋伊利亚,晚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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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“晚安,耀。”“……我爱你。”

②由前苏联著名轻武器设计师斯帕金设计的冲锋枪,汉译:波波沙冲锋枪 ,又名:人民冲锋枪、人民转轮枪,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屡建奇功,是二战名枪之一,它用于取代PPD系列冲锋枪。

【一些碎碎念】
虽然说是玻璃渣,但我感觉写得蛮甜的嘛……
其实本文就是前任和现任拌嘴的故事,写着写着突然感觉苏露苏也挺萌的(喂!)
嗯,题目《夜雪》指代的就是老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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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02-08